我和车的那些事

发布时间:2011-05-03 作者:王东宝 来源:天津分公司 字号:

男人爱车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儿。翻翻词典,古往今来关于车的成语可谓比比皆是:一个穷秀才十年寒窗高中状元,迎来荣华富贵那叫“宝马香车”;剩下的穷秀才要是没那个命再除不掉文人的酸气,只好给自己找个台阶曰“安步当车”。尽管这用脚底板丈量地球的工作确实是既辛苦又没面子的事情,好在那时候低碳出行人多势众,大家谁也别笑话谁。

爱车之心人皆有之,这是中国人数千年沿袭下来的传统。“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作为宋朝最高行政长官皇帝赵恒拿豪车美女来鼓舞人们发愤苦读;“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诗仙李白的最高理想就是越野玩酷。

虽然很多年以前我就拥有和李白一样的追求,但是苦于薪水微薄再加上动物保护法的颁布,车梦和鹿梦距离我都很遥远。拨云见日的一天发生在1991年,走上工作岗位的我积累半年心血终于拥有了自己人生的第一辆车——“兰陵变速”自行车。虽然我的“兰陵”要靠双腿往复运动才能充满活力,但是这对于90年代初期的一个中国小伙儿已经很知足了。刚拥有“兰陵”的那些日子里,我看满大街的男女老少都像电影明星一样顺眼,那可能是由于自己心情太好的缘故。在家乡小城大大小小的街道上,我的“兰陵”总是一骑绝尘,丢在身后的是路人艳羡的目光和侯宝林老先生相声里所说的那些“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老式自行车。

新鲜劲总会过去的,一个多月后我就产生了烦恼:和“兰陵” 的“续航”能力相比,小城的周长实在无法匹配,以至于我每天都要围着小城转上几圈才能过足车瘾。于是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清晨,我给自己制定了新的路线,骑车到七十多公里外的天津城。那时候确实是年轻,一直到达目的地后我都没有发现自己被任何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同类超越,而途中被我毫不犹豫甩在身后的还包括几辆性能不佳的拖拉机。不过说句实在话,下车的时候确实感觉有点腿软。这是20年前那次长途旅行留给我的最深刻难忘的印象。

1994年的夏天,我的“兰陵”光荣完成了历史使命。尽管家人出于安全考虑百般劝阻,但我最终还是排除万难用一年的薪水把“金城”摩托车骑回了家。虽然华北平原尽是一马平川,但当我驾驭着爱车风驰电掣的时候,满脑子想象的却都是飞过草原穿跃山岗,甚至也曾暗地里嘲笑过成吉思汗的蒙古铁骑也没有我潇洒。最让我虚荣心得到满足的是一次去市场买菜,当我以脚撑地坐在摩托车上试图说服菜贩子把两毛五一斤的黄瓜降低五分钱的时候,菜贩子以不屑的口气笑话我说“骑着摩托车还讲价?”最后那几斤黄瓜虽然多花了几个铜板却让我感觉到了什么叫有面子。

几年过去了,昔日冷清的大街上摩托车如雨后春笋般往外冒,失去自豪感的我给自己重新树立了更加远大的理想——买辆夏利吧!电视上不是天天在说中国就快“入世了”吗,我预计汽车的价格早晚会便宜的像黄瓜一样。苦苦攒了两年多,终于积累够买小夏的银子时,我才发现原来捷达其实比小夏更风姿绰约。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改变了最初对小夏的一往情深,决心迎娶美女回家。然而令人郁闷的是从此以后走入了一个怪圈,从捷达到花冠,从帕萨特到牧马人,纷繁出新的车型乱花渐欲迷人眼,自己的意愿和实力相比却总是这山望着那山高。终于在自己将要迈入不惑之年的前几个月,我调整心态地走进了车市。在浏览了一遍豪车过足眼瘾之后,最终驻足的却还是小夏的闺房。我安慰自己说今天的小夏跟过去相比已经足够花枝招展,勤俭的排量就像有人爱吃白菜不吃海鲜。

小夏跟我回到家,意想不到的苦恼也接踵而至。尽管已经储备好了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朋友们的嘲笑,但我还真是低估了带回小夏的后果。早年有车的朋友早就把自己开的第一辆破车当成发生在遥远的秦朝今天已经应该忘却的事了,虽然他们嘴上什么也不说,但那眯着笑眼倚车搔首的肢体语言足以让我产生一种该向公众道歉的惭愧;没车的朋友就更不再装出一份矜持,赤裸裸来上一句“还不如不买”足够令人面目凝重三日。最不能容忍是一位至交,当我搭着油钱买好早点送他到百公里外出门办事的途中,他还能优哉游哉地和我调侃。他说你看黑色的奔驰美观我说是;他说黑色的宝马大方我说是;他说你看要是黑色的夏利像什么我直接用棵香烟堵住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屎壳郎”三个字。

穿梭在如水的车潮中,我怀念着我的“兰陵”我的“金城”。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也会怀念我的“小夏”。我希望当她们转世再变成钢铁的时候能够成为我新车的轮毂,继续和我一起在人生幸福的旅程中相伴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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